“快讓開,這是給解放軍送饃饃的車子!”9日上午,三美商砼攪拌站副站長馬淑瓊焦急地指揮著村民,將滿載饅頭和飲水的一輛摩托三輪車開往十幾公里外的舟曲縣城。
一場突發的山洪泥石流在8日凌晨闖進甘肅南部這個四面環山、溝壑縱橫的小縣城,將許多熟睡中的人們瞬間掩埋。
當記者9日趕到舟曲縣城時,只見城內東街兩邊低矮的建筑幾無幸免。災后遺留下一片5公里長、300多米寬的土黃色泥漿,一腳踩下去,能陷到膝蓋,令人心悸。
奇跡
在通往縣城唯一的國道上,解放軍和武警的卡車載著沖鋒舟和橡皮艇沖向受災最嚴重的北街村、月圓村和三眼村。
災害過去35小時,舟曲縣城上空毒辣的陽光令人眩暈。就在救援者感到無望的時候,奇跡突然出現。
9日上午9時50分,被困35小時的74歲老人楊金鳳被軍人成功解救。
“當時想的就是聽天由命,沒想到能活著出來,現在特別高興。”楊金鳳對記者說。她的兩手分別打著鹽水和葡萄糖吊瓶,眼睛蒙著白布,生還的喜悅使她特別健談。
將楊金鳳從屋里抱出來的武警甘肅總隊醫院院長曹新歷回憶,楊金鳳住在北街村東街一棟居民樓的一樓,由于地勢北高南低,那房間與地下室無異,能夠幸存真是奇跡。
“房間格局和位置救了她。”曹新歷說,“首先她的房間是整個屋子的內間,其次,泥石流是由北沖向南,而老人當時正在屋子西北角,沖進房間的泥石流沒直接沖向她,而是被墻壁阻隔了一下。”
楊金鳳記起,泥石流沖下來時轟轟作響,她當時非常緊張并下意識地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剎那間,洶涌的泥石流沖進屋內,把她沖到家中五斗櫥的頂端,腦袋一片空白。等到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上身抖個不停,下半身被埋在淤泥里。
“起初腿抽筋了,后來試了一下腿能動,就本能地開始挖泥,想法把腿從泥里抽出來。”楊金鳳說,房間被泥堵了,一片漆黑,她只好邊挖邊歇,不知挖了多長時間,才終于把腿抽了出來。
醫生說,外孫的守候也是楊金鳳能獲救的關鍵原因。泥石流發生后,她的外孫幾乎一直守在房間外,大喊“婆婆”,終于聽到里面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