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公司、拉項目、校外兼職,富教授“生財有道”
小淏就讀于南京一所“211”高校,他說,學校里開公司的教授很多,“用自己的技術去辦企業,學校以外的收入反而成為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
小淏就認識一位老教授,憑借所做項目,成為一家著名化妝品公司的老總,開著價值400多萬元的蘭博基尼轎車,在校園里常常引來圍觀。
大學教授開公司早就司空見慣。眾人熟知的種業公司隆平高科的持股股東之一是湖南農業大學教授袁隆平院士、山河智能董事長兼總經理何清華是中南大學教授、尤洛卡董事長兼總經理黃自偉是山東科技大學教授。
而早在10年前,武漢大學生命科學院教授張廷壁因成功攻克卟啉鐵工業化生產世界級難題,以技術入股,獲得了紅桃K集團10%的股份,一舉成為荊楚科學家首富,資產過億,轟動一時。
科研提成也是大學教授的一大生財之道。
武漢一所“985”高校的張教授透露,自己只知道每個月的工資加津貼大約是5000元出頭,但基本上就是當零花錢,從來不去看具體數字究竟是多少,事實上,在其所在院系,教授們一般都不看自己的工資條,“這背后的秘密就是,做課題、接項目的提成才是教授們收入的大頭兒。”
張教授介紹,按照通行規定,縱向課題(即政府課題,包括自然科學基金、社科基金、部委課題等)的提成一般都在10%左右,而橫向課題(即和企業合作的項目)提成可以高達40%。如果申請到1000萬元的科研項目,就可以到手100萬元,乃至數百萬元,“科研還沒做,自己就變成富翁了”。
“考研熱”、“考證熱”催富了高校中的另一批教授。
這些教授多與考研、考證的相關學科有聯系,通過為相關的培訓班上課獲得大筆收入,知名教授講一次課收費超過萬元也早已不是新聞。
武漢大學社會學教授尚重生將高校中的富教授分為四類:
一是“學霸”,現在大學的學科點如碩士點、博士點、博士后流動站都是學科點負責人制,學科點負責人實際上是一個自然人,他把學科的資源全部壟斷,比如學科博士點的經費、命題、改卷、招誰不招誰、立項、出國、學術會議。
二是所謂“權威”,他們已經控制了國家的一些課題,是專家委員會的成員,雖然是搞學術的,但由于各種關系積累了一些人脈資源,項目資源非常多。
三是“學官”,亦官亦學,比如副校長是博導又是教授、后勤部部長是教授,這類人也很有錢,因為這類人行政資源和學術資源都有,并且可以把兩類資源結合利用。
四是大學教授兼職,去其他學院兼職或者在外當董事,有的在外直接有公司。另外還有一些人脈關系比較好的,能搞項目的,一個項目掙錢數以百萬計。
窮教授一般都沒課題,沒項目,主要搞教學
研究生小龍至今記得一年前幫一位文科教授搬家時讓自己震驚的一幕。
教授家里的境況令人心酸,“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很老的彩電,桌椅油漆斑駁,還舍不得丟”,唯一讓人能確認其身份的只有堆得滿滿一房間的書。
這位教授喜歡歷史文化,經常參與各種學術活動,也在刊物上發表論文、撰寫著作。可據小龍了解,這些都是教授興趣所在,掙不到錢。
“教授的職業看著光鮮,這個群體實際也有很多窮人,日子過得很窘迫。”尚重生教授對此頗有感慨。
他分析,在高校里,沒錢的教授多集中在基礎學科以及無法市場化、不受社會重視的專業領域。這些教授沒什么課題,也沒有項目,以教學為主。
而高校里,單純搞教學的收入之低外界難以想象,“現在上一節課,三五十塊錢,跟大學生搞家教一樣。”
一條新聞為此寫下注腳:今年教師節期間,國內知名高校南京大學校長陳駿表示,要在今年消滅大學教師課時費低于30元的現象,進一步提高教師待遇。
事實上,課題經費的提成已成為近年來一些教授們致富的坦途,理工科需要大量的硬件設備投入,獲得科研經費基數大,一個項目動輒數以百萬元,同樣比例的提成,遠遠高于一些基層學科和社科類專業。
趙銘教授所在學校就流傳一個故事:一位新聞系的老教授拿到一個省部級重點項目課題,開研討會給研究生上課都要介紹一番,“那個項目經費其實就只有五萬元,很多工科的教授們根本不屑一顧。”
今年5月一次研討會上,身兼3家上市公司獨立董事的云南大學副教授尹曉冰道出了一個高校里眾人皆知卻無人言說的“教授尷尬境遇”——他把大學教師分在“金字塔”的各個部分,處于底端的是僅會講課的教師,中間的是又會講課又會拿課題的,頂端的是“學霸”和擔任行政職務者。
媒體報道稱:已有11年高校教齡的尹曉冰是“70后”,3次獲云南大學青年教師課堂教學比賽一等獎,被某網站授予“2009經濟及管理專業最受歡迎十大教授”。他告訴媒體記者,他用在教學上的精力約占1/3。
這位手機號碼有7個8的教授與同行交流時“善意提醒”,大學教師如果想順著“金字塔”發展,做好教學是基礎,但一生把全部精力都用在教學上,是“毀滅自己,照亮別人”。
來源:中國青年報 編輯:于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