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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井岡山武裝力量的特殊性分析
筆者請教過曾到井岡山實地采訪過的中央文獻研究室副主任陳晉。陳晉說:“1928年,在井岡山,當袁文才、王佐同志聽說楊開慧同志犧牲后,他們即對毛主席說,毛委員,你們紅軍要在井岡山安家落戶,你必須要有個‘壓寨夫人’,這個‘壓寨夫人’就是我們的干妹子——賀子珍。這樣我們才能放心,不擔心你們耍弄我們。”當然,毛澤東與賀子珍在艱苦的戰(zhàn)爭歲月也建立了感情。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毛澤東與賀子珍結的婚。1929年1月毛澤東、朱德率部隊出擊贛南、閩西后,1930年2月仍在井岡山留守的袁文才、王佐被其他領導同志所錯殺,這也反證了當時袁文才、王佐堅持讓毛澤東與賀子珍聯(lián)姻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1928年五六月間楊開明上井岡山不可能帶去楊開慧生死確切的消息分析
楊開明是楊開慧的堂弟,也是網(wǎng)上所傳為楊開慧帶鞋子等物給毛澤東并告知楊開慧沒有犧牲之人。據(jù)湖南、江西省委黨史辦相關資料證明,楊開明于1927年5月“馬日事變”后一直在安源工作,并為組建秋收起義中以安源工人為主的第二團作出較大貢獻。大革命失敗后的湖南省委是幾經(jīng)嚴酷破壞。1927年11月,湖南省委書記任卓宣叛變;1927年12月,新任湖南省委書記王一飛、長沙市委書記涂正楚等20余位地方領導人被捕,先后就義(中共湖南省委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編:《湖南黨史大事年表》,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61—63頁)。1928年1月,湘鄂贛邊特委成立,郭亮任書記,3月又被叛徒蘇先駿告密,在長沙被捕犧牲。同月,中共安源市委交通員鄧貞謙犧牲,市委工作中斷(江西省委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編:《中國共產(chǎn)黨江西歷史大事記》,新華出版社,1999年,第58頁)。1928年5月,湖南省委從長沙遷往湘潭,6月,又遷往安源。在這段時間里,楊開明沒有也不可能回過板倉。研究井岡山革命斗爭史著名學者陳鋼(井岡山大學教授,《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全史》著作者之一)曾查看了當年幾乎所有相關資料,均沒有查到楊開明是帶著楊開慧依然活著這一消息上井岡山的依據(jù)。陳鋼和馬社香等人看法完全一致,即1928年6月底楊開明上井岡山時帶去的只能是湖南省委機關和地下交通多次被嚴重破壞、交通員被殺、白色恐怖嚴重、楊開慧很有可能犧牲的信息。此時井岡山上上下下關于楊開慧已經(jīng)犧牲的傳言,對楊開明也會有一定的誤引。
從板倉楊開慧紀念館掌握的相關材料分析
楊開慧從1927年9月返回板倉至1930年10月被捕,這三年除了幾次短時外出,其他時間都是在長沙縣板倉故居躲隱。板倉距長沙市約110華里,是平江、汨羅、長沙三縣交合處,丘陵蜿蜒,較為封閉,毛澤東和楊開慧的三個孩子,此時均改姓楊。據(jù)板倉楊開慧紀念館1962—1972年搜集的座談資料,敵人曾三次來板倉捉拿楊開慧,但兩次都被當?shù)厝罕娧谧o并蒙騙敵人化險為夷。為了更好地保護楊開慧,當?shù)厝罕娺€刻意四下傳播楊開慧已死用以迷惑敵人視聽(長沙板倉楊開慧紀念館群工部提供的相關資料)。毛澤東動員的小店主吳福壽下山探尋楊開慧消息時,或許聽到的正是這種保護性的說法,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這三年間楊開慧曾多次尋找湖南省委,因省委數(shù)度被破壞和搬遷,一直聯(lián)系不上(楊開慧編寫組:《楊開慧》,人民出版社,1978年,第153—155頁)。由此可見,我黨在1928年井岡山和板倉之間的信息交通已完全斷絕。井岡山上流傳的楊開慧已犧牲的消息,在當時也并非完全空穴來風。
從板倉楊開慧故居發(fā)現(xiàn)的楊開慧手稿分析
楊開慧在1928—1930年間寫的信件、文稿等一直藏匿在楊開慧故居的墻壁之中,直至1982年和1990年故居兩次整修才被發(fā)現(xiàn)。其分別是4000余字和1000余字共8篇文稿。對楊開慧這些文稿,湖南省博物館專門成立了楊開慧手稿整理研究小組,2010年在湖南省委主辦的《新湘評論》對其進行了比較完整的披露和解讀。從中可以發(fā)現(xiàn)相關數(shù)點:(1)楊開慧在秋收起義數(shù)月后曾收到過毛澤東的一封信,在1929年“古歷四月”收到楊開明一信前再無毛澤東任何音信。(2)楊開慧書寫的對毛澤東思念詩文及信件,一封都沒有送遞出去。這些均與湖南省委和交通站點多次被破壞相吻合。(3)1929年1月14日朱毛紅軍下井岡山進軍贛南,1929年1月13日楊開明奉命從井岡山出發(fā),代表前委前往上海匯報工作。1929年2月25日楊開明在《關于湘贛邊蘇區(qū)情況的綜合報告》中對此有專門記載。1929年初由于“軍閥重開戰(zhàn)”,革命形勢有所好轉(zhuǎn),地下交通不斷恢復。楊開明到達上海后,在中央可能聽到楊開慧還沒有犧牲的消息,便向板倉試投一信與楊開慧聯(lián)系。他還在信中向楊開慧透露了黨中央有可能要調(diào)毛澤東到上海工作的消息。這封信從上海輾轉(zhuǎn)到達板倉,楊開慧在1929年古歷四月初八(即公歷1929年5月16日——筆者注)給楊開明即“一弟”回信。回信說:“接到來信,萬分喜慰”;“他(指毛澤東——筆者注)未必能來上海吧?我到(應為“倒”——筆者注)愿意他莫來上海哩,我又要不放心了啊!”楊開慧在此信中還寫道:“你(指楊開明——筆者注)能回家一轉(zhuǎn),極所盼望。”(湖南省博物館楊開慧手稿整理研究小組(歐金林執(zhí)筆):《開慧之死,百身莫贖——楊開慧手稿試讀》,《新湘評論》2010年第20期,第6—17頁)從此信中也可以進一步證實楊開明自大革命失敗后,再未回過板倉。這一點與板倉楊開慧故居的研究也是吻合的。另外,楊開慧手稿中也明確標明此回信“沒有發(fā)去”。這說明,即使在1929年,板倉對外的地下交通尚且沒有完全恢復,更遑論1928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