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
談到工廠不能雇傭16歲以下童工,阿紫一臉忙茫然。她在深圳的工廠六、七百人,一半多是彝族老鄉,大多是工頭介紹來的,童工也不在少數。她的宿舍就有三個未滿16歲的女孩。
阿紫:
像我們這里的,做事手腳快,勤快,十五、十六歲這樣的特別多。
記者:
你沒有見到有人來查你們童工的情況?
阿紫:
沒有。在(深圳)干了兩三年,都沒有人來查過,進廠的時候,介紹我們進去的人可以幫我們身份證的。每天早上八點,上到十一點半下班,就半個小時吃飯,十二點上班每天13個小時(工作)。而且是站著做事。
解說:
阿紫說,實在累了就請一天假。她從沒有去深圳的景點玩過,唯一的愛好是照便宜的藝術照。
阿紫:
照12張就10塊。
索瑪花愛心小學小品《童工風波》:
你是怎么從那些童工身上賺錢的呀?
他們一小時十塊錢,我從里面抽出兩塊錢的工資。
解說:
小品中,包工頭克扣童工工錢的情形在現實中也有映照,高中生石子和木西十四五歲時都曾經跟包工頭去打工,后悔之后,才回來上學。
吉巴石子 美姑縣美姑中學學生:
廠里給他們(正常工)一個小時開十幾塊,他們就給我們七八塊就這樣的。
吉則木西 美姑縣美姑中學學生:
(包工頭)連自己的親戚從這邊帶過去,再轉到一幫人手里面。
解說:
現實的尷尬是,明明找到帶孩子打工的包工頭,公安部門卻沒有辦法處罰。美姑縣公安局副局長說,自己親戚家的孩子也曾被包工頭帶去打工,但是處罰包工頭沒有法律依據。
阿海拉機 美姑縣公安局副局長:
不符合立案的條件。2011年的時候我們把地方的(包工)老板都關起來了,但是沒有辦法處理,都放了。沒有法律規定,在這方面是空白。
解說:
阿紫過兩天就要回深圳的工廠了。這天,她給工廠的同事打電話,問問最近工廠有沒有人來查童工。
記者:
你們的工廠現在有沒有相關的行動來,清理一下有一些人是童工?
阿紫:
她說沒有這回事。
主持人:
其實他們很想去,但是法律明確規定他們不能去。在這兩者之間,如何架一個橋梁,讓他們心甘情愿不愿意去,而且擁有一個更好的未來,否則就會變成一種惡性循環。
接下來我們要請教一位專家,這位專家是中央民族大學教授、涼山彝族婦女兒童發展中心的總干事候遠高,而且要特別強調一下,他可是土生土長的美姑縣人,而且就是大涼山人了。
候教授您好。
候遠高 中央民族大學教授 涼山彝族婦女兒童發展中心總干事:
您好。
主持人:
您回望家鄉,研究很多貧困的山區,偏遠一點的,它的孩子輟學率比較高,核心的原因是什么?
候遠高:
還是國家對于貧困地區鄉村教育的投入嚴重不足,單靠國家級貧困縣,它沒有辦法把所有的學校都能辦好,也不能聘請到那么多合格的老師,所以核心問題還是國家的投入嚴重不足。
主持人:
但是換一個角度說,可能從國家的角度來說,它要花的錢很多很多。在這里是否需要現在有新的思路。如果你要是當地的教育局局長,你最想干的事是什么?
候遠高:
我覺得可能還是要從兩個方面,一個是國家加大投入,比如不光是省州財政,國家財政應該加大投入。我覺得應該搞一個村小建設工程,國家財政拿出大筆錢來,把這些村小都真正修好,還要增加公辦教師的名額,把村小的代課老師全部替換掉。
另外就是加強社會的投入,我覺得村小應該放開思路,讓社會來辦學,讓更多的慈善公益組織、企業來支持把村小辦好。我覺得吸收社會資源也是我們現在可以考慮的選項,現在確實有很多機構開始把關注點關注到援建村小,外面的資源越來越多了。
主持人:
候教授,其實我個人的感覺。如果當地的政府部門包括教育部門可能也非常著急,但是如果要是四平八穩地按常規思路進行的話,恐怕孩子還會有很的時間要成為受害者,因此需要一些新的思路。你觀察,現在你回望你的家鄉是否有一些新的動作已經開始做了?
候遠高:
我們現在和美姑縣政府商量,能不能把一些村小和民間組織一起合辦,也就是政府把政府的資源投進來,我們再爭取社會的資源,一個機構負責幾個學校,自己去修學校,接收資源就修學校,請那些執教的老師或者政府去援建。
主持人:
好的,時間的原因,候教授我們就說到這里的,非常感謝,希望盡早地發生改變。
還是要回到就業有位來這個公益活動,從昨天就已經拉開大幕,今年又會是一個非常難的就業季。去年我們就做了這樣的活動,而且有50多萬人通過這樣的平臺投遞了簡歷,請繼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