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農歷除夕的前一天,漢口火車站一對情侶手牽手步伐一致的趕著進站回家。當天,武漢迎來一場強降雪,風雪交加的寒冷的天氣擋不住回家的腳步。中新社發 張暢 攝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這是古人在與家中經年“音書斷”后,重踏歸途時的不安。時至訊息暢達的今日,游子們歸鄉途中固然省去此種糾結,卻平添了更多無奈。觀念沖突、境遇落差、情感無所寄……如是種種,片刻不斷交割著親情;睽違已久的故鄉,亦變得陌生。人未動,心已遠;縱使相聚,竟如作家野夫筆下所寫的,詩酒猖狂之余,失魂落魄地站成一段鄉愁。
鄉音未曾改 緣何成了故鄉的“異客”?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時至今日,漂泊在外的異鄉人,固然思親依舊,卻在融入都市的過程中自我異化,逐漸成了故鄉的“異客”。曾幾何時,對父母家人的嘮叨多了些許不耐煩,對親朋好友相聚的喧鬧變得不習慣,同兒時玩伴不再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在北京工作的楊先生便是典型的例子。他的家鄉在內蒙古一個富庶小城,高中畢業后來京求學,至今已有十數年。研究生畢業后,為解決北京戶口,他放棄了外企的高薪工作,成為一名社工。
原本,楊先生并不在意能否定居北京,還曾一度想回家鄉發展。但他很快發覺,經年累月在外,自己在為人處事、生活習慣等方面,都已經變得與家鄉不同。
雖然和女友感情穩定,但每次回家都總要被父母催婚,走親訪友亦是不可省去的“繁文縟節”。“眼下春節將至,回到家中,重復這些俗例又在所難免。”他說。
兩代人的觀念差異尚能靠親情彌合,書生氣十足的他,最看不慣的還是“熟人社會”里凡事都要托人找關系的做法。“很多在北京通過正常途徑即可辦到的事情,在家鄉,卻要‘拼爹’。”
在中學同學聚會上,他也儼然成了“異類”。“推杯換盞之際,大家談的多是賺錢之道;結婚生子的,則滿腹育兒經,除此再無話題。”家鄉的同學中不乏工作安逸、收入豐厚者,“和他們相比,不免徒增自卑感。”
“已經成了故鄉的‘異客’,那就死守北京吧,這里是名副其實的異鄉,但至少還有夢可以追。”他言語間透著無奈,但更多的是篤定。
楊先生的經歷并非孤例,他的選擇亦可解釋眾多大學生、白領們死守或逃回“北上廣”的原因。“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為了一份堅持,他們把鄉愁深藏,不輕易觸碰,卻時刻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