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這家外企,我主要考慮是它待遇好、掙錢多,而且能學很多東西。公司出差費高,補助是按天算,我進了一個出差多的部門,以提高自己的攢金速度。部門經理和人事經理面試時,告訴我可能解決不了戶口,我說沒關系。當時我顧不上這個,只能顧一頭,先掙錢再說。
剛來北京要租房,還要添置生活用品,所以花了不少錢。一開始,我住花家地北里(屬于北京東北部望京地區,算是不錯的地段),租了一間地下室,一個月房租500元。地下室以前是人防工程,后來被人隔成一間間屋子,里邊很深,住的人多。我是想,能省點兒是點兒,再就是我老出差,也不總住,租太好的沒必要。但問題是,地下室上不了網,沒信號,我只能抱著筆記本上去,坐到小區里,用無線網卡上網、查資料。
泡吧、K歌、蹦迪我都不去,一是咱經濟達不到,二是也沒那些愛好。周末沒事就出去走,從望京坐130路,到雍和宮下,然后順國子監往西,一直走到鼓樓大街,走到后海。這樣走走,既健身又能看看老北京的建筑,挺有意思。
第二次租房是合租,我們一共3個人,租個兩室一廳,一個月得交1000多元,我覺得費用還是高,自己又不常住,就搬走了。租床位很便宜,但我不喜歡。一是自己的空間沒了,一間屋子五六個床位,人多嘈雜,休息不好;二是租床的好多人,收入不高,境況不好,常待在屋里喝酒、打游戲,有人一待都能待好幾個月。他們思想消極,不能往上拉人,在北京本身壓力就夠大了,如果不能把自己思想抬上去,人很容易頹廢的。
我現在住在孫河(位于北京東北郊),是一個朋友介紹的。那是個村子,村口有696路公交車,花家地西里就有一站,下車走沒多遠就到公司。我住的人家,在院里加蓋了幾間廂房,我租一間,房租很便宜,一個月才300元。屋子挺寬敞,很安靜,特適合看書。屋里沒床,有個大炕,冬天沒暖氣。在北京300元能租上這房,真不錯了。
決定在北京這家外企工作后,一年能掙多少錢心里有數了,我制訂了自己的三年計劃:1、給父母蓋一套房;2、帶父母來北京玩一趟;3、定親準備結婚。
爸媽住的房子,比我年紀都大,是我外公在世時蓋的土坯房。以前經濟條件不好時,村里人住得都不好,沒攀比心理。但這幾年,好多人家蓋了新房,也有蓋兩層小樓的,相比之下,我家的房子太破舊了。
我老家在微山湖邊上,屬于湖區,是比較窮的地兒。除了種家里的一畝二分地,我爸還養魚和螃蟹。自從曝光有人用激素后,魚的價格被壓得很低。現在物價飛漲,豬肉都十幾、二十幾塊一斤,我們那兒的鰱魚,才賣兩三塊一斤。其實,我們那邊還真不喂飼料,不是不想喂,是喂不起,太貴。所以,我們那兒養出來的絕對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好東西。像我爸養魚喂的都是水草、葦芽,捕點小魚、小蝦剁碎了喂螃蟹,只是生長慢,春天放苗,得過了八月十五才能往上撈。
農村現在隨禮很厲害,我爸掙的那點錢,一年下來,都用在人情往來上了。我是2011年7月工作的,那年經濟不景氣,部門業務不好,我出差少,閑了好久,年底時只剩了幾萬元。我牽頭,姐姐們又湊了一些,一共8萬,過春節時把錢留給我爸。一過年,家里就開始籌建新房,當年春天就建好了。
房子是四室兩廳的,有廚房、洗漱間、廁所,院墻是用空心磚砌的,這樣能省點錢。現在我爸媽住得很舒服,心情也不錯。
2012年世界末日沒來,老天卻先打擊了我
2012年世界末日沒來,老天卻先打擊了我。10月底,從大學一年級就談的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我跟她是在校園認識的,我倆同級,她讀英語,我念工科。大一時有一天,我跟同宿舍的6個哥們兒一塊去參加校園英語角,第一個過來跟我說話的就是她。
她留了個齊肩短發,樣子挺清純、樸實的。她問了我一句英語,我當時就傻在那兒,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半天,也沒說一句話。后來知道她家也是山東的。
當時沒手機,校園流行打208卡(電話卡),一張22元,能打120分鐘,我那個學期打了10來張。我們天天就是打電話,見面反到不知說啥好。有時在校園遇見了,我倆互相這么問答:從哪來?剛下課。你上哪?去吃飯。然后擦肩而過,走了。
我去沈陽讀研時,我女朋友也考上了本校研究生。讀完研,她來北京找工作,但不好找。她每天奔波著,參加各種考試、面試。北京是個大學都有外語專業,像她這種雙外生(外地學校、外地戶口),讀研的大學既不是985,也不是211,人家看不上,正規單位不愛要,只能去輔導班教書。巨人教育、新東方都考過,過了幾輪,最后還是被涮了下來。找工作不順,對她打擊挺大的。
我倆商量,要不就回老家,考教師吧。結果她真考上了,然后,我們就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