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折紙藝術
折疊的藝術
人類早就意識到無所不在的褶皺,他們總是會給想像插上翅膀。藝術家們利用褶皺來表現他們對人體的理解。米洛斯的阿芙洛狄蒂紗巾上的褶皺不僅沒有蓋住她的裸體,反而更突出了人體的美;中世紀的木雕藝人則用厚重的外衣上的褶皺來“隱藏”那些宗教形象。克里斯托這位當代藝術家,利用褶皺把人們的思想引向希臘和羅馬文化:他為1995年竣工的柏林議會大廈所設計的褶皺使人聯想起雅典和羅馬廟宇中的圓柱。
在歐洲以外的各個文化圈中,對褶皺的偏愛也同樣有著悠久的歷史。早在公元110年左右,中國人就發明了折紙藝術。這是一門有著精神寄托涵義的藝術:最早人們用紙折成房子,用于給去世的人陪葬,好讓他們在陰間也能有房子住。
漸漸地,折紙藝術開始擺脫這種祭祀祖先的功能,人們開始折疊人物、花鳥、動物等形象。折紙藝術的精髓在于,只用一張紙,通過多次折疊來創造不同的形象而不借助其它手段。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總結出了一些規則,而正是這些規則讓人們把二維的紙張變成不同的三維形象。
利用可定義的規則來進行構造:毫無疑問,數學家會對此產生興趣。他們研究了折紙藝術的基本模式及其內在規律,并且用公式來描述折紙中的數學原理。他們設計算法,編制了可以找出解決折紙問題的最高效途徑的計算機程序。美國的折紙藝術家、物理學家和工程師羅伯特·朗認為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當代的研究人員發現了折紙的實際利用價值。”
全球各地的設計師和建筑師在他們的設計中越來越多地運用到古老的折紙藝術的原理:從橫濱港長達400米的碼頭到耐克公司可以折疊放進口袋的運動鞋“城市之刀”。正在研發中的還有手機或DVD播放機可折疊的顯示屏。
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工程師們也從折紙藝術那里得到了靈感。他們正在為一架新型的太空望遠鏡制造巨大的光學鏡頭:其鏡片的直徑達到100米。折紙專家羅伯特·朗解釋到:“問題在于如何把鏡片送上太空。因為運載火箭的直徑只有4米。這就意味著我們必須把那么大的鏡頭折疊成一個小包。”羅伯特·朗出了一個天才而又簡單的主義:像折疊傘那樣把鏡片折疊起來。第一個根據這個原理制造的折疊式鏡頭已經問世,直徑5米的鏡頭折疊后只有1米。
日常生活中折紙藝術的運用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多。比如汽車工程師早就開始利用根據折紙原理設計的計算機程序來設計安全氣囊了。軟件告訴他們,怎樣可以盡可能地折疊氣囊,使之能放進方向盤中,并且在遇上事故的時候還能及時打開。
在褶皺緩沖區中也可以找到折紙藝術的影子。在兩車相撞的時候,車頭應該能像手風琴那樣折疊起來,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緩解相撞的能量,從而減少人員傷害的程度。為了讓車身能“正確”地折疊,就需要設置一些“折疊點”,而在很多汽車廠中,折疊點的位置也是利用折紙程序來計算的。撞擊試驗表明,折紙藝術能夠挽救人的生命。折疊技術甚至還可以直接用于汽車用鋼材的分子結構中。這種材料在遇到碰撞的時候會根據需要進行變形,但同時又非常堅固。
外科醫生也開始運用有2000年歷史的折疊規則。英國牛津大學和美國阿拉巴馬州杜蘭大學的醫生研制出了“折疊式血管支架”,這是一種細小的金屬管,用于救治心肌梗死。金屬管被折疊起來,導入發生動脈硬化的心臟冠狀血管,然后自動展開,體積擴大到原來的5倍,形成血管支架。這樣的支架能夠撐開血管壁,避免心臟動脈發生阻塞。
科學家對折紙藝術的理論和實踐研究得越深入,他們就越清楚:這門古老藝術的歷史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自然界一直就在應用這些規律了。哪里需要將大的物體放進小的空間,哪里就會存在“折疊與展開”這個原理。
DNA的例子我們已經知曉,與此相同的是我們人類的思維裝置——大腦皮層。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大腦皮層不斷增大,只有通過高度的折疊才能被我們的頭蓋骨所容納。花瓣也是一樣,花朵在春天開放之前,花瓣也是像手風琴那樣折疊著躲在花蕾中的。甲蟲的翅膀折疊著藏在甲殼中,在不到1秒的時間內展開成為飛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