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川島芳子的威勢是無人可比的,而中島成子只是剛剛有了一丁點兒的名望,兩相比較,中島成子根本不是川島芳子的對手。當時,在北平的奉天會館,西郊有許多義地(名“東北義園”)種了不少果木,每年收獲甚豐,川島芳子欲攫為已有。而此時已任偽滿經濟部大臣的韓景堂也想奪得此地,叫中島成子出面辦理。對手相見,果然分外眼紅,本來一件不大的事情兩人卻鬧得不可開交,最后驚動了日本憲兵司令部。憲兵司令部權衡了一下輕重,結果將中島成子關押起來。中島成子在牢里怒不可遏,大罵“川島芳子是個什么東西,她是日本人嗎?她是日本人的一條狗……”憲兵急忙趕來阻止,但這些話還是傳到了川島芳子的耳中,她又想方設法在牢里整治了中島成子一把。于是二人的梁子越結越深,競爭漸漸升級。
在經歷了此事后,兩人因為“工作關系”還時常相遇,每次都會碰撞出一些火花。一次,在討論圍剿義勇軍的“強化治安”會議上,兩個冤家又撞倒了一起:會議的秘書恰巧把她倆安排在奉天大旅社的同一個房間里。退縮即意味著畏懼,兩人誰也沒有提出更換房間,彼此都只是將凌厲的目光射向對方,如果目光也可以殺人的話,她們二人早就死了好幾次了。人可以保持緘默,動物卻沒有這么好的修養。兩人都帶著自己的寵物,川島芳子的是猴子阿福,中島成子的則是小狗卷毛,兩只寵物好像也感覺到了主人間的緊張關系,互相呲嘴咧牙地恐嚇著,于是一夜之間犬猴之聲不絕于耳,兩人一分鐘都沒合過眼。一夜過去,川島芳子還能精力旺盛地繼續這種冷戰,因為她早就對徹夜狂歡的生活習以為常,而中島成子終于受不了這種“折磨”昏昏睡去。到她醒來時,川島芳子已經沒了蹤影,墻角里她的愛犬“卷毛”也已身體冰涼地躺在地板上。中島成子痛哭流涕,發誓一定要川島芳子“抵命”。整個會議都知道了這兩朵“諜海罌粟花”的恩怨。
盧溝橋事變,中日戰爭全面爆發,為了加強治安,確保平津的“新秩序”,中島成子從東北又調到了天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川島芳子在各地轉了一圈后,這時也正好跟隨多田駿到了天津。她們這次領受了相同的使命:把天津的土匪勢力組織起來對抗中國的抗日武裝,一場正面的較量終于開始了。川島芳子收羅了天津市郊的一些零散武裝力量,組建了一支雜亂的痞子部隊。這伙人都是些游手好閑的混混,在誰的手下都不安分,現在有了川島芳子撐腰,更是到處惹事生非,天津的老百姓恨之入骨。而中島成子套牢了津沽著名的土匪頭子東耀華,把他手下的一撥嘍啰全數召集起來,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跟著中島成子四處偵查抗日隊伍的動向,是一批真正的心狠手辣的敢死之徒。中島成子勤勤懇懇的工作收到了效果,在評議會上,連多田駿也不得不給與中島成子大力的嘉獎。這是中島成子的風頭首次蓋過川島芳子,會后,揚眉吐氣的中島成子在公共場合公開叫板:“川島芳子是個敗類,她就會干些男娼女盜的事情!竟有人把我和她常常相提并論,這真是一件尷尬的事情!和這樣的濫女人為伍,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噢,我的天,請永遠不要把我和這樣的人放在一塊!”川島芳子聽聞,氣憤異常,牙根恨得直癢癢,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也算見識到了這個同行的厲害。后輩新勢力的崛起讓川島芳子在下坡路上掉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