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靜
制造業歷來是經濟發展的重點。黨的十八大提出“新四化”藍圖,其中,新型工業化列在首位,工業生產特別是制造業的升級轉型任重道遠。
“中國制造”,也是全球關注的焦點。2010年,中國以微弱優勢超越美國,奪得“全球最大制造業產出國”。然而,發展中國家能夠占據這頭把“交椅”多久?“最大”是否意味著“最強”?中國是否將長期扮演“世界工廠”的角色,抑或是成功轉型,承擔更重要、更具決定性意義的全球性角色?這些問題均引起了世界各國的強烈關注。
追溯歷史,中國曾經長期名列全球第一制造業大國。公元前200年,中國人就已經知道如何制造高爐煅煉鋼鐵,比歐洲早了整整1600年。 1750年,中國制造業占全球產出的三分之一,其領先優勢一直保持到19世紀初。直到瓦特的“小發明”促發了工業革命,歷史從此改寫。
以工業革命為開端,世界進入了飛速發展時期。美國人杰里米·里夫金認為,新型通信技術與新型能源系統的結合往往標志著重大經濟轉型時代的來臨。他在《第三次工業革命》中將這近250年劃分為三次革命:第一次工業革命,動因是“煤炭-蒸汽動力-火車+印刷術”;第二次工業革命,動因是“石油-內燃機-汽車+電信技術”;目前,我們正處于“可再生能源+互聯網技術”為聚合推動力的第三次工業革命浪潮中。
而英國人彼得·馬什也對世界工業轉型升級的歷史脈絡進行了自己的梳理。與里夫金的論斷相比,馬什的觀察角度更為微觀、細致。他認為,在第一次工業革命后,又發生了三次相似的革命:1840-1890年發生了“運輸革命”,新型運輸工具是其標志;1860-1930年發生了“科技革命”,廉價鋼材就是這一時期的主要產品;1946年問世的第一臺電子計算機及半導體的普遍應用則引發了第四次變革——“計算機革命”。
這四次革命,以科技為手段,智慧地改造了工業原材料的物理與化學屬性,把人類社會一步步推進現代化。這四次革命,為制造業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發展規模,同時也觸發了第五次發展機遇,而且,就在此時此刻降臨到我們身上——馬什將它命名為“新工業革命”。
這次“新工業革命”與過去四次有相似,也有不同。馬什將它的重要特征概括為四個“化”——技術高端化、產品個性化、產業鏈全球化、生產可持續化。在《新工業革命》一書中,他用散文式的筆觸,穿梭歷史和時空,從東方到西方,從公司到國家,勾勒出這四個“化”的來龍去脈:
過去,單一的一項或幾項科技發展促成了制造業的變化,比如蒸汽動力、金屬加工、發電和化學等。但在21世紀,創新技術集中爆發,包括電氣、網絡、生物和激光技術等,多學科互相交叉,推動技術快速升級,促進新工業革命;
第一次工業革命,制造業實現了 “少量定制”,此后發展到“少量標準化生產”,又實現了“大批量標準化生產”乃至“大批量定制”。如今,科技的細分、全球化分工和網絡營銷,導致生產領域的新機遇不斷涌現,為針對性、專業性較強的利基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基礎——我們將迎來“個性化量產”的生產方式;
前四次工業革命影響僅局限于發達經濟體,此次新工業革命的影響卻將遍及全球,推動發展中國家普遍崛起。產品的制造地也將更加分散,越來越多的制造商會將其制造業鏈條混合分布在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外包”和“互聯”現象將更為普遍;
過去,人們肆意揮霍石油、煤炭、鐵礦等自然資源,極大地破壞了環境,資源幾近枯竭。在“新工業革命”時代,環保理念深入人心,人們將盡力減輕生態失調,改良工序,開發出新產品,生產可持續化勢在必行。
……
通過馬什的描述,讀者可以全景式地了解四次工業革命的波瀾壯闊。更重要的是,通過他所勾勒的未來制造業的藍圖,“新工業革命”的路徑圖初露端倪。這對于迫切需要通過轉型升級推動制造業、由大變強的中國來說尤為重要。
已經有跡象表明,在勞動力和能源成本高漲,環境挑戰日益嚴峻的壓力下,中國工業產量的增速將會減緩。對于決策者、從業者而言,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準確識別已有的生產制造模式將會如何變化,掌握如何從這些變化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向哪里轉型?馬什的《新工業革命》已經明確告訴我們,智能制造、互聯制造、定制制造和綠色制造將是未來幾十年世界工業革命的主要業態。而如何轉型,贏得“中國制造”的真正強大?答案顯然不能“飄在風中”。
(《新工業革命》,[英]彼得·馬什著,賽迪研究院專家組譯,中信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