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美國《大西洋月刊》報道,當64歲的佩德羅奧特貢(Pedro Ortegon)在波哥大市中心一條繁華的街道上把錢給一位無家可歸的人時,頸部中彈身亡。當少年刺客試圖徒步逃跑,但在半個街區外被逮住了。
然而,這并不只是又一起困擾著哥倫比亞首都人民的街頭犯罪。7月25日的兇殺案并不只是結束這位哥倫比亞國內最顯赫的翡翠大亨的生命——他是該國屈指可數寶石貿易巨頭之一,而且也破壞了他的盟友與對手間對持久和平的希望。
這是不到一個月內在波哥大發生第二起光天化日之下的暗殺事件。7月初,奧特貢的律師波哥大市西部遭暗殺。這兩起事件都與翡翠貿易有關。
盡管謀殺動機可能是解決個人恩怨或是有關國家收回土地的法律糾紛,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在4月死于癌癥的77歲維克托·卡蘭薩(Victor Carranza),即為人熟知的“翡翠沙皇”(emerald czar)
哥倫比亞祖母綠產量占世界三分之二,卡蘭薩在死前控制著該國40%的貿易,主要集中在首都哥波大以北100英里的西部博薩卡(Western Boyaca)山區。據說他還擁有200萬公頃的土地,其中大部分轉到家庭成員、朋友和同事——例如,如奧特貢——的名下。和卡蘭薩的許多生意一樣,在疑似非法的情況下獲得的土地所有權,哥倫比亞會啟動法律程序收回大部分土地。
卡蘭薩白手起家,逐漸聚焦財富,其中包含很多哥倫比亞最為豐富的翡翠礦床。在孩童時期,他就在礦上工作,以他的方式奮斗到頂尖的位置,到20幾歲時,獲得首批正式采礦特許權。之后,他發現了世界上最大的翡翠礦,一個名“Fura”的2.2公斤的龐然大物,并因此他最終成為了著名的億萬富翁。
但是,卡薩蘭的一生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從貧困到富有的故事。在整個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哥倫比亞政府過于軟弱,與左翼叛亂團體在博亞卡西部混戰,所以很多法令都是由當地富商雇傭的雇傭軍來維護。
“洞察犯罪”(Insight Crime)組織副主任史蒂文·達德利(Steven Dudley)說:“這種生意非常艱難,而且很難持續,活著或不進監獄都不容易。如果你想在灰色地帶賺錢并在世界上存活下來,你就必須有武裝人員為你賣命。”該組織是研究拉美地區有組織犯罪的機構。
20世紀70和80年代爆發了一系列的“綠色戰爭”(green war),翡翠大亨之間明爭暗斗,一起擊退入行的新人。在20世紀80年代,巴勃羅埃斯科瓦爾(Pable Escobar)的麥德林卡特爾(Medellin Cartel)由于看中寶石有洗錢潛力而想進入該行業,卡薩蘭阻止了其罪惡企圖。此事在當時轟動一時。
這場戰爭中有6000人喪命。直到1991年,天主教會從中調解,維系了卡薩蘭的統治地位,逐漸開始了和平的時代。從那時起,他就精心培育著作為一位非政治性和平人士形象。
“卡薩蘭并不是一個和平倡導者,”哥倫比亞國會議員伊萬西佩達(Ivan Cepeda)說。“他的所作所為是通過準軍事化的手段以來打贏戰爭,同時通過該國的精英們的關系建立了自己的壟斷地位。”他曾經共同撰寫一本有關這位大亨生活圖書。
對西佩達來說,卡薩蘭用于實現他的統治的殘暴手段也發生在西佩達自己的故鄉。由于20世紀80年代他們在政府與左翼游擊隊的和平談判中的紐帶關系,西佩達的父親成為數以千計遭準軍事部隊暗殺的人中的一個。卡薩蘭的手下涉嫌參與這場屠殺,造成談判破裂, 驅使很多人加入游擊隊。
但是,博雅卡和平協議簽署之后的幾年里,卡薩蘭擁有了政治影響力和大片土地,可是是整個國家局勢依然緊張。在他的一生中同樣遭遇了數次失敗的暗殺行動,并因有很多親信因此喪命。
近幾年來,由于卡薩蘭身體狀況不佳,沒有繼承人的現狀讓很多不和浮出水面,并出現了一些暗殺和恐嚇礦工等公開襲擊事件。許多人指責卡薩蘭的主要對手,呈上位趨勢的佩德羅·呂康(Pedro Rincon)。他以Pedro Orejas之名行事。
從2012年底開始,卡薩蘭就在尋求大亨之間一次談判,這是首次他主動要求政府干預。當他病入膏肓時,哥倫比亞媒體狂熱炒作戰火重燃的可能性,在該情況之下,該綠寶石行業的大佬位匆忙發布一份和平保證聲明。
但是,據代表天主教會參與原有和平進程并監督最近的談判的主教路易斯·費利佩·桑切斯(Chiquinquira Luis Felipe Sanchez)稱,這樣的戰爭是不可能爆發的,因為大亨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資源發動戰爭。在卡薩蘭逝世后不久,桑切斯說:“戰爭是需要花錢的。但是目前并沒有足夠的資金”。然而,在卡薩蘭死亡之后,博亞卡國家警察司令官路易斯·恩里克·羅亞(Luis Enrique Roa)上校共派出超過25個警察小隊進入該地區三個最為動蕩的城市,“以保證安全,防止任何非法活動。”自從4月以來,博雅卡西部保持著相對的平靜,可能是目前缺乏資金或者武裝部隊的原因。可是,最近發生的事件表明,即使大規模對抗手段不是爭奪該地區控制權的方式,但是有針對性的暗殺時有發生。殺害奧特貢的年輕罪犯顯然是得到承諾會在成功得手后得到不到8000美元獎賞,并在之前收到了1000元定金。2012年,綠翡翠產業的官方銷售額為121億美元,而且這個行業由幾個家族掌控,因此,這樣的懸賞并不高。另一個可能導致戰火重燃的可能性是在哥倫比亞一個活躍的非法武裝團伙抓住了他們的弱點,增加在這個地區的影響力。哥倫比亞最強大的非法組織Urabe?os,以在全國礦上勒索采金企業而著名。這些組織也渴望得到卡蘭薩控制的首要販毒渠道。事實上,據武裝沖突的專家古斯塔沃·鄧肯(Gustavo Duncan)教授認為,大家都知道在販毒集團和翡翠大亨之間有一定的聯系,但并不知道它具體的運行方式。
然而,由于軍隊的存在,外界武裝力量并沒有對該地區的安全構成威脅。博亞卡軍事指揮官埃爾南德斯,(Jose Antonio Hernandez)少校告訴我:“在這個地區沒有非法團伙”。
但無論是否有這樣一個組織,以它雄厚的資金和軍事級別的武器裝備來支持當地的常規戰斗,奧特貢的死已經證明暴力的想法和手段仍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