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曾公開描繪過2020年世界的四種迥異圖景:
“達沃斯世界”——經濟全球化仍在繼續,但亞洲面孔會出現得更多;
“美國主導的和平”——美國會繼續塑造國際秩序;
“新伊斯蘭世界”——伊斯蘭宗教教義將挑戰西方社會準則的主導地位;
“恐懼周期”——非國家力量帶來的安全沖擊,將導致失去人性的極權社會。
哪種情況最可能發生?美國哈佛大學教授約瑟夫·奈就此在媒體撰文說:科技變革將繼續推進全球化的發展,但有三個因素將決定政治結果。
中國日報網環球在線消息:首先是中國的實力以及它的使用方式。民意調查顯示,1/3的美國人認為,中國“很快就將主宰世界”,但盡管中國的經濟增長引人注目,但其人均收入仍只有美國的1/4。雖然在未來30年左右的時間里,中國的總體經濟水平可能與美國持平,但美國的人均收入水平仍可能是中國的4倍。
對中國而言,重要的問題仍是其自身的發展。自1990年以來,中國已使4億人口脫離了貧困,但還有4億人口每天的生活費不足2美元。與印度不同,中國還未解決政治參與的問題。如果中國以民族主義作為社會粘合劑,那么它就可能形成一種更好斗的外交政策。或者,它也可能會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并在世界政治中成為布什 政府所謂的“負責任的利益攸關方”。
“政治伊斯蘭”及其發展方式,將構成第二個因素。反對恐怖主義的斗爭并不是一場“文明的沖突”,而是伊斯蘭世界的一場內戰。激進的少數伊斯蘭群體正利用暴力,把一種簡單化的意識形態強加給擁有更多不同觀點的主流人群。雖然絕大多數穆斯林生活在亞洲,但他們受到了來自斗爭核心中東的影響。而在全球化、開放性、社會制度等方面,中東都已落后于世界其他地區。
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開放貿易、經濟增長、教育、公民社會制度的發展,以及政治參與程度的逐漸提高,可能會有助于增強穆斯林主流的實力,但歐美對待其穆斯林族群的方式也同樣能產生影響。同樣重要的是,西方國家的中東政策是令主流穆斯林滿意,還是會強化激進分子針對伊斯蘭教的戰爭言論?
第三個決定性因素,是美國的實力以及它的使用方式。到2020年美國仍將是最強大的國家,但問題是,自羅馬帝國以來,即使是最強大的國家也不能靠單獨行動來保護其公民了。美國的軍隊可能不足以應付全球性傳染病、氣候變化、恐怖主義和國際犯罪等威脅。這些問題需要合作,以及吸引支持力量的軟實力。
雖然強大的軍事力量對于威懾、聯盟和穩定仍至關重要,但如果用錯了地方,就會削弱贏得勝利所需的軟實力。迄今為止,有情報顯示,因美國政策而涌現的新恐怖主義分子,要多于其消滅的恐怖主義分子。關于未來的決定性因素之一,將是美國能否恢復其曾經在冷戰中擁有的能力:將硬實力和軟實力結合起來,變成某種巧妙的力量。
如果這三股力量都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那么最有可能出現的世界將是相對樂觀的結合,即有著更多亞洲面孔的全球化,再加上“美國主導的和平”。然而,一些事件會使這種可能偏離原來的軌道。以我所見,海灣地區的沖突或革命,這會把這個擁有全球2/3石油儲量的地區隔絕在世界經濟之外;一場傳染病的爆發,會導致人類大量死亡、經濟混亂和邊境關閉;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恐怖主義行動,不僅會導致數百萬人死亡,還會導致令人恐懼的、自我毀滅性限制,并且喪失在本國享有的自由;早于預期的氣候變化或南極冰川融化等災難性事件。
還有其他因素。我猜想艾滋病將繼續造成無數苦難,特別是在非洲,但這不會改變大國之間的關系。可能我是錯的。我還猜想俄羅斯、歐洲其他國家和日本的人口下降,以及它們在利益上的分歧,將使它們各自都不能崛起為超級大國,也不能結成聯盟來抗衡美國的實力。關鍵問題并不在于我的猜想是否正確,而是政策爭論應更多關注于形成一種更長期的遠見。
(來源: 新華網 作者:約瑟夫·奈)
(編輯:王建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