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環球在線消息:中華民族漫長的歷史畫卷上,香港注定要扮演一個無可替代的角色。
一百五十多年的殖民統治,曾經是中國近現代歷史的一頁屈辱;屈辱的一頁,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被徹底終結,這是中華民族在迎接新世紀之前一次舉世據矚目的金甌補缺。
香港是中國走出國門,探索世界的出海口,也是中國走上現代化的先行者和和試驗田。近現代中國歷史的每一次重大轉折和拐點,香港從未缺席。探索近現代文明和富國強兵之路,挽中華民族前途命運于既倒,香港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香港的廉政制度,高效率的行政管理體系,穩健的文官制度,成熟的法治社會,和國際社會接軌的一切商業游戲規則,乃至于人類文明普世價值的每一個基本元素,諸此種種,為一九九七后的香港預留了充沛動能和活力的廣闊空間。
一國兩制的構想,為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和諧共處,雙贏共存,長達十四年的過渡期也為香港主權的和平交接,以及港人心理調適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其中中國大陸始終堅持改革開放路線,是最大的外部推動因素,“后過渡期”的香港,也是改革開放最大的受益者。也正是因為如此,八十年代末神州大地那一場政治風波,九十年代初蘇東解體的“多米諾骨牌”效應,都未曾改變過香港和中國大陸逐漸移近的軌跡,這也是香港的宿命和不歸路。
香港意識和香港認同,在七十年代以前,曾是何其陌生的概念,“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構想的提出,香港意識因此得于萌生,盡管出現過多次移民和遷徙潮,但絕大多數的港人選擇了留下來,見證歷史,風雨同舟,“港人治港”出現了與殖民地時代迥然不同的群體,注入了新的積極內涵?!跋愀垡庾R”的出現,是香港身份認同的開始,對于一個難民城市痕跡明顯,移民社會印記凸現的香港來說,多數人選擇了對香港本土的認同,是一種時代的進步。
真正意義上的香港身份認同,從一九九七那一刻旗升旗降,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習慣了一個半世紀以上“上帝保佑女王”緩慢旋律的港人,對“義勇軍進行曲”的急速而高亢的節奏,有明顯的生疏感。
很多人至今還記得,十年前回歸之初,香港大球場上第一次萬人集會上,當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奏起之時,只有很少人自覺站立起來,怯生生向著五星紅旗行了注目禮;十年之后的香港,上帝保佑女王的旋律早已淡出,任何一個必須演奏國歌的場合,站立著,右手按胸行注目禮,已是大多數市民的下意識,這種下意識蘊含豐富的政治寓意不言而喻。
香港身份認同在回歸之后,經受了嚴峻的洗禮和考驗,新機場搬遷暴露的混亂,禽流感不由分說的突然襲擊,亞洲金融風暴幾乎摧毀了香港經濟的根基,緊接著非典病毒給香港人和香港帶來了莫名的恐慌,“淘大花園”以及上百名不幸死去的香港市民,是特區政府揮之不去的隱痛和陰霾,但這一切并沒有讓香港絕望,也沒有阻斷香港身份認同的不歸路程。
“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理念的付諸實踐,迫切需要港人的政治參與,而這一點恰恰是香港身份認同最為關鍵的聚焦?;貧w之初第一次立法會選舉,向來被視為是經濟動物而政治冷感的香港人,居然有接近百分之五十的投票率;在“商人治港 ”的政治氛圍之下,多數的香港人更樂于在“基本法”的框架之下,最大限度培植和維護自己的民主參與權利,高水平的資本主義經濟和發達的商業活動中心,它的絕大多數人不可能永遠保持政治的冷漠和低智商,這種“弱智”情境如果持續有時,對于一國兩制在香港的五十年實踐,絕對是摧毀性的打擊和傷害。
香港人的身份認同以及政治參與意識的逐漸提升,還體現在回歸十年過程中,多次數十萬人的政治集結的全過程,無論是狂風暴雨,亦或是烈日當空,那種無需事先大張旗鼓的政治動員的自主集結,自始至終的靜默參與,自始至終的井然有序,自始至終守法守紀,呈現了中產階級政治性格的成熟和可敬,它是香港身份認同的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標志。被視為經濟動物的香港人完成了政治意識的發育,而恰恰是這一種參與意識的崛起和升華,印證了香港身份認同,清晰地勾勒出了香港回歸十年歷史發展主旋律不可或缺的音符,這些音符和“義勇軍進行曲”的旋律交織互動,儼然是一首和諧的奏鳴曲,至少趨勢的發展給了我們更多的信心和期許。
英國外交部每年兩度向議會提交“香港半年報告”,勉為其難地體現英國對香港“持久的政治和道德承諾”,人們發現前宗主國的香港政策,在十年間經歷了別具深意的曲線—由積極肯定,到公開對抗,再到取態溫和,這或許也可以作為解讀香港身份認同的一個注腳。
十年前香港還是殖民者“借來的”香港,十年之后,香港是香港人“自己的”香港,絕大多數香港人更愿意給自己的身份作出這樣的定位:香港的中國人,中國的香港人,這樣來理解,就可以對香港是什么得出接近客觀的答案。
回歸十年的香港告訴世人:“一國兩制”不再是虛幻飄渺的夢?。▉碓矗骸而P凰周刊》 作者:楊錦麟 鳳凰衛視資深時政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