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鐵騎-攝影:唐秀穎

中國日報網環球在線消息:這是7月中旬一個酷熱難耐的夜晚。在北京郊區某站,一個載著新式裝甲裝備的軍列靜靜地停在那兒。夜空晴好,只有一彎月亮掛在遠天。因為天空的靜謐,也因為車站的空蕩,軍列的影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凝重冷峻。它讓人感到緊張,又有幾分興奮。
記者就是在這樣的夜晚,懷著這樣的心情登上了這個神秘的軍列。
“過我鐵嘴鋼牙,方能馳騁疆場!”
這是一支任務性質特殊的部隊。作為戰車的考官,他們擔負著為新型陸軍車輛裝備發放通行證的重任。看他們執行任務時臂章的圖案:目光如炬的“黑臉包公”,利齒間咬著一輛坦克。其寓意是:過我鐵嘴鋼牙,方能馳騁疆場!
這是一支鮮為人知的部隊。最寒、最熱、最險、最高……是全體官兵每年都要過的反“候鳥”式生活——夏天他們帶著新型裝備到濕熱難耐的南疆腹地,冬天到滴水成冰的北國邊陲,間或還要駕馭戰車上高原、涉海域,用血肉之軀伴鐵甲戰車挑戰極限。
這是一支屢建奇功的部隊。這支惟一的中國戰車試驗部隊,成立近50年來,出色完成了300余臺新型裝備的設計定型試驗與鑒定任務,共獲得科技進步獎近90項,被總部評為先進一線指揮部……
這支部隊就是裝甲兵某研究所試驗場。
現任試驗場場長李榮利,就在這個專列上。在這支隊伍里,還有這次試驗大隊的總指揮李駿,裝甲兵某研究所副所長,曾經的試驗場場長。這次,他們將帶著部隊上西藏進行新型戰車高原地區適應性試驗。
不同尋常的礪劍之旅 體味苦盡甘來的幸福
專列于午夜啟動。很快猶如一列長龍,向西北蜿蜒飛舞而去。
“如果把裝甲戰車比如一把利劍,那么我們的試驗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礪劍的磨石?!?試驗大隊的黃曉軍高工打了這樣一個比方,“只要有戰爭的可能,試驗就永遠不會停止?!?/p>
這顯然又是一個不同尋常的礪劍之旅。
“火車五天五夜至青海格爾木,途中偶有下車去軍供站就餐機會;
“公路行軍三天,途中經昆侖山,五道梁,沱沱河,并在海拔5321米的唐古拉山口做試驗;
“在海拔近4500米的高原試驗若干天……”
這是隨試驗大隊出發前,記者從裝甲兵某研究所所長肖順旺處得到的信息。
肖順旺,這位也曾任過試驗場場長的所領導,曾參與組織過1990年的第一次進藏試驗。在那次試驗中,肖順旺所在的試驗大隊還應邀額外做了一次匯報表演引起轟動。
專列臥鋪車箱沒有空調,悶熱。有人打開窗,想透透風,對面一列車呼嘯而來,“嘩”地從車窗帶進濃重的煙塵。幾個人同時咳嗽起來。
“每一次都要經歷艱難萬苦的跋涉,每一次都要面對脫胎換骨的考驗,每一次都能體味苦盡甘來的幸福?!?/p>
這是試驗場總工易兵的感受,也是所有參試人員的心得。
專列至寧夏之前,一直是悶熱不堪,大家穿著短袖迷彩裝,渾身上下仍粘乎乎地難受。整個車廂也是汗味沖天。
黃曉軍對我們說,現在條件算好多了。早年去寒區試驗,沒有專列,坐火車也沒有臥鋪,困極了就鋪個棉襖在硬座下面一躺。更不要提吃個熱乎飯了,當年他們帶著方便面,車上沒有熱水,就干啃。
車至西寧,忽陰雨連綿,氣溫驟降。記者和一些官兵都感到了不適:心跳加快,嘴唇發紫,說話快了喘不上氣。
五級士官隨裕旺縮在上鋪,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還是冷。他知道自己感冒了。但他不說,也不讓鄰床的人說,說出來怕領導不讓他上高原。2002年那次進藏試驗,隨裕旺的父親在京治病,不得已他錯過了機會,為此急得直哭。這次他不允許自己再錯過。
下車前,他偷偷地吃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感冒藥,鐵了心要在公路行軍之前把病撐過去。
據介紹,這次參加高原試驗,年齡最大的老高工58歲,最小的是幾個剛剛出校門的畢業生。參加試驗的人有一半以上是初次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