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中國在線消息:不管是毀還是譽,張藝謀總是中國電影的一個焦點,一個難以被遺忘的角色。《英雄》和張藝謀又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對象。然與史無前例的宣傳相比,與一個個規模盛大而又謹小慎微的首映式相比,電影評論界內外對該片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莫衷一是,而批評和不屑卻大行其道,更有甚者,以為張藝謀是黔驢技窮、英雄末路了,于是不禁對中國電影的前景哀哀切切、心生絕望起來。
那么,《英雄》到底是走向末路了呢,還是中國電影的一次“絕處逢生”?它的出現對于中國電影具有什么樣的意義呢?
景觀化:后工業社會的視覺神話
無名與長空在雨中空靈的琴音伴奏下的槍劍之舞,秦軍箭陣的飛魂奪魄,如月、飛雪在漫漫黃葉中揮灑自如的對決,殘劍與無名在湖光山色間的騰挪展躍,這些精美而又神奇的畫面、場景,震撼而又迷人的影像、音響效果,大概就是看完影片《英雄》后最深印象吧。影片的畫面構圖、音響、色彩無不體現出導演超凡的想象力和控制力。張藝謀似乎就是要讓那些長久以來被美國大片俘獲了的中國觀眾,品嘗一次來自本土化的震撼。

《英雄》
在《英雄》一片中,張藝謀采取了一種浪漫的、極具抒情色彩的主觀渲染。該片用了紅、藍、白三色作為主人公無名三次敘述的底色,主要人物的服飾也有著相應的變化。紅色象征著血腥和欲望,所以,在第一次敘述中,飛雪和殘劍氣量狹小,終因忌妒而互相殘殺,進而引出了飛雪、如月近乎唯美的復仇之戰。此外,秦軍攻趙的箭陣在紅色的襯托下,也就具有了格外的震撼力和血腥氣。這一底色自然也象征著無名血脈賁張的復仇欲望。藍色清新而飄逸,象征著脫俗與超越、人與人的寬容、理解。在這種底色之下,無名的殺戾之氣也逐漸和緩下來。所以,這段講述中,插入了在人間仙境九寨溝五色湖中拍攝的無名與殘劍的意念之戰。而白色除了確證無名這次講述的真實性外,更重要的在于,營造出“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意境,反襯出無名在殺與不殺、個人與天下之間抉擇的無奈,還原出人生的冷漠與存在的虛無。影片中除了這三種主要色彩外,秦軍、秦王、秦宮則全部使用黑色,黑色的使用一方面在于還原歷史的真實,另一方面則襯托出威嚴、肅穆和雄渾的氣勢。因此,在《英雄》中,色彩的鮮明對比和豐富的變化意味著對影片節奏的控制,同時也是影片敘事的一種策略。
張藝謀放棄了以往影片中流暢、洗練的敘事追求,采用了一種敘事的圈套。所以,整個故事如果細加推敲,我們不難發現一些情節和敘述上的漏洞,這與張藝謀影片重心的轉移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其目的正是為了展現多種場景和畫面,從而將視覺和形式發揮到極致。在拍攝過程中,為了追求視覺上的完美,《英雄》劇組可以將數百匹戰馬染成統一毛色;為了拍飛雪、如月在落葉繽紛中的對打,劇組不惜重金收購新鮮美麗的黃葉,用過的葉子還得撿回來再用,力求拍出最美妙的感覺;甚至專人用電風扇吹干染紅的鴕鳥毛,而且全部手工染制劇中所有的服裝。張藝謀對于感觀上的要求,已經到了一種近乎苛刻的程度。自然,他的這種“精益求精”也終究得到了觀眾們的認可和回報。張藝謀在《英雄》中就是要追求一種景觀化的效果。在這里,“文學內容對電影來說已經降至極低的地位,場面、畫面、身體和服飾等視覺因素被無限夸大了,甚至對白變得可有可無,劇本也無足輕重,敘事性就范于景觀性的視覺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