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田:真假羊肉其中的利益差很大
(《央視財經評論》特約評論員)
因為羊肉的需要量很大,比如涮羊肉、羊肉泡饃等等,需求量很大,但是羊肉的生產又不可能去大規模的滿足這種需求,所以這也是一個巨大利益差。比如羊肉現在有一斤最低20多塊錢的,但一般的禽肉可能幾塊錢一斤,所以這個利益差是很大的。
這幾年,整個我們國家特種養殖業發展很迅速,特種養殖就是,比如說我們需要貂皮等等,那么這樣一些特殊的動物就被養了,但是實際工業用處只要這些特種養殖的某一個器官,比如一般的皮,它的肉的去處就是一個大問題。那么鹿肉,或者是貂肉等等,平常消費者一般不吃這些肉,所以這些大量的肉的去處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幾年,整個國家的不斷的進行布控,所以大的一些超市就不敢輕易地進這些不合格的東西。那么剛好有一些死角,比如像一般的農貿市場離家庭也很近,都是個體經營,所以也容易被攻破。那么最薄弱的地方,恰巧就是這些最容易造假的地方,這又是未來的監管最難的地方,因為這些小商戶隨時在變,這些小商戶進貨的來源也不可能隨時都盯著,所以未來對這一撥人,要怎么來更重點的盯一下。
劉戈:制假鏈條上已經形成了一些相關的產業
(《央視財經評論》評論員)
關鍵現在是形成了一些產業,這些產業其實不是以產為目的,比如說養鴨子,就是現在用的這個鴨肉其實不是用來食肉的鴨子,你看北京烤鴨是很貴的。實際上這個鴨是用來生蛋的鴨,本身它就是已經不進行食用的劣質鴨。另外,還有一些養殖,比如說養狐貍、養貂等等的這些,他把皮剝了以后,那個肉實際上當成工業的廢品來處理的。我了解到,在一些養狐貍的地方,剝完皮以后,一只狐貍只要20塊錢,那么20塊錢一只狐貍,最后它加工成羊肉,那么這里面的利差是非常大的。
鄭風田:食品造假等于是變相的投毒
(《央視財經評論》特約評論員)
過去我們全中國的食品監管往往是運動式的監管,比如說這一段時間要開什么重要的會議了,食品安全會議了,可能開始把這些非法的抓起來,等到風聲一過,原來的這些做假的企業又開始恢復生產。那么怎么才能夠對于這些企業進行重重的打擊,不至于總是出現過一陣子又起來?所以今年兩高出臺的新的解釋方案是特別好的。
管理學有一個概念叫做熱爐效應,比如說有些規則,他碰了一次之后,以后一輩子他再也不敢碰了。食品安全規則就是要達到這種程度,因為食品安全是人吃的東西,造假就等于是變相的投毒。但現在有人說這個東西吃了以后,沒把人毒死,它就制一個假的,對危害性認識不清楚。所以出現這么多的食品安全事件,都是針對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有多少人判得很重的刑。所以我們很多人就認為,我們過去的食品安全犯罪成本很低,被擊落的機率也很低,所以這才是導致老是出事兒,老是沒有嚴重的打擊。
劉戈:對監管部門也需問責到位監管部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央視財經評論》評論員)
對犯罪分子要入重典,這沒有問題。但是反過來,對于監管部門的責任,是不是也需要問責到位呢?兩年有2088個人因為食品安全的問題被判了刑。但是反過來我們要問一句,那么這兩年來,有哪一些政府的相關部門由此被處分、負責、免職,或者判刑呢?我們的食品安全法是1994年制定的,現在過了這么長的時間,整個食品的生產方式、運輸方式、交易方式都發生了大的變化,那么原來的法律是否還能夠適用?還能夠讓這些相關的監管的官員,他們能夠克盡職守,能夠在新的形勢下去履行他們的責任?那么這個時候,我覺得需要有一種行政的問責機制,需要修改相關的法律,讓監管部門更多的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覺得這一點也很重要。
比如說,以前工商部門和質檢部門兩家分著,質檢部門管企業生產,工商部門管市場。那么管市場的人不具備監測的技術手段,所以經常互相是兩張皮。現在你會發現,從假羊肉的事件,山東在進行鴨肉做成羊肉的生產,在無錫生產成了羊肉卷,然后賣到上海。在這個過程里要經過好幾個省。那么如果各個地方之間,就是說生產端和市場端的監管部門是分離的,互相之間沒有一個工作機制,那么它就很容易滋長。那你生產反正不在我這兒賣,那我就不去管。在市場部門查到的東西,這個廠子不在我們這兒,所以我也不去管。
現在比如我在超市里買了一個什么產品,我吃壞肚子了,我去相關部門去舉報,會遇到無數的問題,最后我要掏錢,最后所有的人都會放棄這樣的一個權利。現在反過來說,如果消費者有了問題以后,我們新組建的更高一個層級的食品安全監管部門,他們能夠去主動的去對于消費者進行的舉報進行檢測,給出一個答案。這樣就是把整個機制變過來,不是像以前我騎著摩托車,帶手電筒去一家一家去查。而是說我們更多的利用法律的手段,利用整個群眾的手段,利用技術的監測手段,來對整個食品安全形成一個監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