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解決敘利亞危機將導致災難
阿拉維派聚居區橫跨敘利亞和土耳其,如果敘利亞局勢失控,阿拉維派受到報復性殺戮,土耳其境內的阿拉維同胞是不會坐視不顧的,戰火很可能蔓延到自己的土地,對土耳其是弊大于利。即便土耳其有能力在敘利亞北部獨自建立保護區,但這種突厥人介入阿拉伯事務的作法只能引起阿拉伯人的警覺,同樣占不到便宜。何況,敘利亞全國委員會新當選的主席是一位庫爾德人,這更是土耳其政府不可接受的。因此,土耳其對敘利亞危機的立場已經不再那么強硬,在偵察機被擊落問題上的作法就表現得很明顯:向北約告狀,試圖集體解決,避免過激反應。敘利亞問題的復雜和土耳其自身地位的敏感,決定了土耳其不想挑頭兒,也不想走得過遠。
法國,作為敘利亞的前委任統治國(1920-1946),對敘利亞內外環境了如指掌,深知敘利亞與利比亞大不一樣,從敘利亞危機初始,便明確表示不愿意武力干涉,盡管對巴沙爾的抨擊言辭激烈。
在利比亞戰爭中將風頭讓給法國的美國,也表現得十分謹慎。奧巴馬政府的基本政策之一就是不能被中東事務束住手腳,定位于太平洋國家的美國不會替歐洲列強承擔在地中海事務中的責任,因為冷戰結束了。
容不得巴沙爾政府的海合會國家,缺乏單方面軍事介入的能力和必要,盡管在物質援助敘利亞反對派方面做得很積極,失去了耐性的沙特,索性回避了解決敘利亞危機的國際努力。
俄羅斯是阻止武力干涉敘利亞的主要力量,它同中國一樣,反對外來軍事干涉內部事務,不允許利比亞先例的確立。與中國不同的是,地緣因素決定了它不能容忍潛在的敘利亞戰爭對自身安全的威脅。
敘利亞危機牽一發而動全身,解決方案需要各方充分協調,避免莽撞動武。日內瓦會議是各方協商解決敘利亞危機的一次重要嘗試。既然是協商解決,就應該將沖突各方納入協商機制,敘利亞政府的更迭方式,可以是結果,但不能是前提。
最終解決方案則應該是包容性的,是敘利亞社會能夠承受的,不能造成更持久的動亂。須知,敘利亞危機的形成,很難簡單地只歸咎于巴沙爾政府。甚至人們常說的1982年哈馬屠殺,直接起因也是穆兄會首先殺害了幾百名復興黨官員;最近發生在敘利亞的一系列悲慘的爆炸事件,則基本是來自境外的基地組織所為。
外界的干預,如果沒有起到協助解決危機的作用,不給政府方面留出安全的出路,逼迫其鋌而走險,血戰到底,將是國際社會的巨大失敗。
(原文為2012年6月28日《中國日報》評論 作者:殷罡 編輯:孫恬)